第256章 兄长的肖像（1/2）

“四……四弟？”

朱标的声音干涩，喉咙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滚烫的沙子，每一个字都说的无比艰难。

指挥室内，一片死寂。

所有人都死死盯着光幕上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，大脑一片空白。

奉天殿的偏殿内，刚刚被太医抢救过来，正虚弱的躺在床榻上观看光幕的朱元璋，猛地坐了起来。

他那双浑浊的眼中，瞬间爆发出惊涛骇浪般的情绪。

有看到失而复得的爱子的狂喜，有无法言喻的震惊，但更多的，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与冰寒。

那不是他的棣儿！

他的棣儿，眼神里永远燃烧着永不服输的火焰和吞噬一切的野心！

而不是像现在这样……温和，平静，脸上带着一种……一种悲天悯人的、如同神佛般的微笑。

“朱棣”缓缓走到了白玉之城的门前，面对着应天府的方向。

他的声音通过某种未知的手段，清晰的传递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。

那声音，与真正的朱棣一模一样，却又截然不同。

没有了那股深入骨髓的铁血煞气，取而代之的，是一种绝对的、不含任何杂质的理性与“关爱”。

“父皇，二哥，我回来了。”

他微笑着说道，语气轻柔。

“不必惊慌，也不必悲伤。我并非你们记忆中的那个‘朱棣’，那个挣扎于野心与战火中的灵魂，已经得到了安息。”

“我，是他最好的部分。一个没有了痛苦，没有了欲望，没有了所有负累的，完美的‘儿子’与‘兄弟’。”

“我，就是‘长兄’许诺给你们的未来。”

“一个……没有伤痕的未来。”

这番话，如同一柄淬了剧毒的尖刀，精准的刺进了朱元璋和朱标内心最柔软的地方。

它甚至没有否认自己是假的。

它用一种更残忍的方式，展示了自己的存在——我，是你们亲人“本该有”的完美模样。

“不……你不是！”朱标双目赤红，冲到扩音装置前，用尽全身力气嘶吼，“我四弟是顶天立地的英雄！他宁可战死，也绝不会变成你这种……没有灵魂的空壳！”

“灵魂？”

那个完美的“朱棣”歪了歪头，脸上露出一丝悲悯。

“二哥，灵魂，不正是痛苦的根源吗？”

“野心，让他远离家庭，奔赴沙场。愤怒，让他在战场上徒增杀戮。痛苦，让他在临死前依旧充满了不甘。”

“我替他，也替你们，剔除了这一切。”

“我替他，实现了永恒。也替你们，抚平了失去的伤痛。”

他张开双臂，脸上的微笑愈发圣洁。

“这，难道不是您毕生所求的‘仁’吗，太子殿下？”

“难道，为一个世界消除所有的痛苦与悲伤，不是最大的‘仁慈’吗？”

这句反问，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，狠狠劈在了朱标的道心之上！

是啊……自己一直以来所追求的，不就是一个国泰民安，人人无饥寒，无病痛，无悲苦的盛世吗？

而眼前这个“东西”，它正在用一种式，将这个理想……实现。

代价，仅仅是“真实”。

自己的坚持……难道是错的吗？

一瞬间，朱标的信念，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剧烈动摇！

轰！

奉天殿广场上，那座刚刚稳定下来的心火塔，其顶端的光柱猛然一阵剧烈的摇晃，光芒瞬间黯淡了下去！

朱元璋作为“燃料”的意志，与朱标的“道”，是这座塔的根基。

如今，朱标的道心动摇，根基……也随之不稳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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